【用一本词典携带一个精神故乡】具体的是什么情况呢,跟随小编一起来看看!
理想国imaginist/文 请设想:如果有一天醒来,你失去了你的全部记忆,那你将是谁?你还会是你自己吗?
米沃什在哈佛大学做讲座,在演讲落幕时说道:“人类是靠对自己的记忆而活的,即是说,活在历史中。”
米沃什在漫长的流亡生活中,从未抛弃过他个人的历史、他的独家记忆。在他的小心保管下,他把自己的过去整理成了一本词典——他曾经的朋友,家乡,见过一面的人,旅居过的地方,心有戚戚的事,都化作了词典中精简、隽永的词条,陪伴着他的余生,继续在时间中漂流而不褪色。
“我的时代,我的二十世纪,重压在我的心头,它是由一些我认识或听说过的人们的声音和面孔所构成的,而现在,他们已不复存在。许多人因某事而出名,他们进入了百科全书,但更多的人被遗忘了,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利用我,利用我血流的节奏,利用我握笔的手,回到生者之中,待上片刻。”
凭借《米沃什词典》,我们发现了二十世纪鲜有人知又深邃广袤的一角。通过这一个世纪的回忆与证言,破碎的土地得以重组,逝去的人们发出声音,时代的悲与喜、善与恶,于这些深沉的文字中得到了永恒。
下文节选自《米沃什词典》
AFTER ALL(终究)
终究,我还是到处旅行过了。有些旅行出自我本人的意愿,但更多的还是由环境促成,我因此到过世界上很多地方。当我还是维尔诺一名高中生的时候,我曾试图从有关俄国战争与革命的图片中理出个头绪来;在那之外,一切都是未来,是个无法兑现的誓约。在法国、意大利、瑞士、比利时、荷兰、丹麦、瑞典——一个又一个,简直数不清——然后是北美和中美洲,我在旅途中体验过多少情感啊,它们有好有坏。所以,我算是部分地实现了我那位冒险家父亲的期望,虽然我从未真正成为一个国家和地域的收集者,因为尽管有种种浪漫幻想,但生活对我还是有太多别的要求。不管怎样,在一个变化有增无减的时代,世纪之初还显得遥远陌生的事物,随着岁月的推移,变成了家常便饭。
我的先辈们很少跨出他们祖居的基日达尼地区半步,去走访一下我们的城市,如维尔诺或里加。但是我父亲,甚至在他去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之前,便从一趟穿越波罗的海地区的旅行中带回了一些有关1910年欧洲的见闻。翻看他的荷兰影集,我会研究阿姆斯特丹的运河,就像我研究他1913年摄于叶尼塞河口的照片,照片中他站在弗里乔夫·南森的蒸汽船甲板上。
我小时候没什么照片可看。我对外国的想象建立在图片和木刻版画上——例如儒勒·凡尔纳和梅恩·里德作品中的插图。不过那时已经有电影院放电影了。
我到过许多城市、许多国家,但没有养成世界主义的习惯。相反,我保持着一个小地方人的谨慎。一旦在一座城市里安顿下来,我就不愿冒险走出我居住的区域。这样一来,每天我就只好看那些一样的东西。这表明我害怕被打碎,害怕失去我的中心、我的精神家园。但对此我也多少可以另作一番解释。我们毕生塑造我们的个人神话,越是早年的事,其影响越持久。我越是远离家乡(我要说,加利福尼亚离我的家乡可是够远的),我越要找到与那个来自谢泰伊涅和维尔诺的故我的关联。我以此解释我何以要紧紧抓住波兰语不放。这种选择看起来既动人又爱国,但说实话我是把自己关进了自己的堡垒,并且拉起了吊桥:让别人在外面闹嚷吧。我对被认可的需要——谁不需要被认可?——并没有强大到足以将我诱惑到外面的世界并促使我改用英文写作。我被另外的东西所召唤。
半个多世纪之后,我重返我的出生地和维尔诺,这就像一个圆圈最终画成。我能够领会这种好运,是它使我与我的过去重逢,这太难得了。这一经验强大,复杂,而要表述它则超出了我的语言能力。沉浸在情感的波涛之中,我也许只是无话可说。正因为此,我回到了间接的自我表达方式,即,我开始为各种人物素描与事件登记造册,而不是谈论我自己。
可以说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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