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胡洪侠|四十年前的一些日常词汇,现在的大学生已经听不懂了】具体的是什么情况呢,跟随小编一起来看看!
胡洪侠夜书房前几天和一位采访我的大二学生讲到1979年我的高考经历,发现许多事情我简直无法让她明白与理解。连那个年代最基本的日常词汇都需要长篇大论的解释。
比如:农村户口,农业粮,城市户口,商品粮,正式工,国家干部,铁饭碗……这些词汇的身世哪一个不是“孩子没娘,说来话长”?当这些名词渐渐无人能懂的时候,那段历史还能完整鲜活地存在吗?
我急中生智,问大二学生说,“豫剧《朝阳沟》你总该知道吧?”
“老师,我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爸爸妈妈肯定知道!”
“嗯,不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……”
我忽然觉得愧对这帮孩子。几代人都应该愧对他们:我们未能把真实的历史传给他们,空白点、空白区甚多。其恶果终会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陆续显现。
不用说,我的日记他们更不会感兴趣了。事已至此,一时也无法可想。还是以多年锤炼、出神入化的“自欺自乐”大法打开旧日记,自己读着玩吧。
读日记可知,1979年高考我竟能进入中专初选,不仅我自己惊喜有加,我的中学老师们也是个个没想到。日记上说,“老师们对我的高考成绩和结果好像很满意”,现在想来,那不是“好像很满意”,那是意外,是惊喜。只有他们料到我会考上,我果然考上了,这才叫“满意”。
几十年间,有一件事我一直心知肚明:高考前老师们没有一个人做出过我会被录取的判断:这太冒险了,太没有根据了,太容易犯盲目乐观的错误了。另一个极其重要的事实是:我自己也没那份自信。
那年的中专分数线为什么会降?是原有分数线已经录取不到足够学生?这个解释当然成立,几十年来我对此未及深究。此刻我想,分数线是根据考试成绩划定的,为什么又录取不够了?合理的推论是,因那年大中专一张卷,许多被中专录取的考生一心想上大学,不肯屈尊俯就,拒绝了成为一名中专生的机会,宁可复习一年,准备来年再战。所以,原有分数线招不满了。
连我都有所谓的“心理矛盾”,何况那些分数已经接近大学门口的人?我日记里说我“思想上有矛盾”,虽不能算错,但有些矫情。我有勇气舍弃中专不上吗?即使我够胆一意孤行,我家里会同意吗?我父母也从没指望我参加高考真的能一举考中。怎么?瞎猫碰见个死耗子,还不认便宜?还烧包?
对高考这件事,彼时父老乡亲包括老师的看法基本一致:考上才是最重要的,至于考上什么学校,大专还是中专,中文系还是什么系,都一样。只要能离开农村,进城吃上商品粮,就够了。思想矛盾?吃饱撑的。理想?呵呵,“目前,我们国家的经济条件还不发达,就是经济发达了,四个现代化实现了,也满足不了每个人的要求的。个人的理想必须服从于共产主义这个无产阶级的远大理想,一切有益于实现这个理想的工作,都是我们的理想。”
附日记:
一九七九年九月四日
今天上午我到母校——军屯中学玩儿了一趟,看了看教我的老师们,老师都对我很热情。王宝仓老师还和我握手,真让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呢。老师们对我的高考成绩和结果好像很满意,他们表扬我,帮助我,鼓励我。我把我思想上的一些矛盾告诉老师们以后,老师们说,“什么学校也是一样,这都是国家的需要,人民的需要,四个现代化的需要。这虽然与你的理想不很符,但是,个人利益要服从国家利益,小局要服从大局。目前,我们国家的经济条件还不发达,就是经济发达了,四个现代化实现了,也满足不了每个人的要求的。个人的理想必须服从于共产主义这个无产阶级的远大理想,一切有益于实现这个理想的工作,都是我们的理想。”老师们的话让我很受感动和鼓舞,我再次感谢我的老师——几位辛勤的园丁。他们的名字(毕瑞田,王宝兴,藤忠海,刘丙俊,王宝仓,丁维振)将永远刻在我心中。我这样想,我无论如何,发展到什么地步,都不要忘记他们。我要尽力为他们办事,当然,他们也还会帮助我的。我会常常这样的在心中喊:老师啊——感谢你们。
胡洪侠/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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